作者:浦玉生 @ 2002-01-31
半夜“机”叫
浦玉生
10多年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深圳去考察,夜晚下榻宾馆,即有小姐打来电话,嗲声
嗲气地:“先生交个朋友好吗?”我一听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第二天吃早饭时得知,几个
宿舍都有这种电话机的困扰,人大宋主任是我们此行的考察团团长,工农干部出生,他回答
得很好,他说:“我们是革命干部,不搞这一套。”“我们是革命干部”的话,简直令人
“喷饭”。一路上,我们就以这半夜“机”叫,“我们是革命干部”作话题说笑,打发旅途
的寂寞。
人到中年,人们常说,青少年时期是紧张,老年人归于平淡,而中午人活得最累。人在
旅途,我们常常碰到另外一种半夜“机”叫。
上半夜是电话加来访,妻不在家吃晚饭,我接了多个电话,都不是我的。又有人来访,
无非是最近要评职称,不少职工要两次优秀才能破格晋升。这就是一个难题,涉及到切身利
益,这些职工们就拼命要上,有的上了年纪的,不得不哭着说。我表示同情、理解。
我是夜12时入睡,迷糊中电话铃响起:“我是周军,浦主任,有一个紧急信息:修路的将J
县一个人打死了。”我说:“噢。”“我已经发到传真机上了,打扰你噢!”信息员得知将
我从睡梦中吵醒,有点紧张,就将话筒放下了。迷糊中我说了表扬他的话,及时报送了信
息。
半夜“机”叫,我这时难以入睡。打死人了,怎么打死的,是不是群体斗殴。如果说要
地震了,如果说要空袭了,如果是有可能造成更大的范围内的事件,我一定要起床处理,向
更大的官报告采取措施。这事要不要起床?
我想起了“S县发生一起持枪抢劫银行的案件”,当时也是夜里,听完值班员的情况报告后,
我说明天处理吧,大意是一个20多岁的男青年,在信用社要下班时,他手持手枪,说不准
动,这时营业员按动了警报器,这个青年抢了桌面上的余钱就走。我当时的判断是仿真手
枪,没过几天,当该犯在又一次作案时被抓获,确与我的判断一样。报送信息不能看到风就
是雨,而要注意把握轻重缓急。
那这一起是什么事件呢,周军没有说,是否要去处理,该惊动哪位领导呢,我决定一大
早就赴办公室来处理这事。人已打死了,不能复生,J县有关方面肯定在做工作。
于是,伴随着失眠我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晨还未起床,电话铃又响了。是市卫生局的,问我妻子,我喊了几声没人应,我说上
班了吧,他说6点钟不到就上班了。后来知道妻去买早饭去了当时不在家,这一夜睡不好,
一天精神不振,但一大早还要早早到班处理紧急信息。
人到中年,工作、生活是苦是累的,但我们还是能以一种平常心微笑着面对生活,这时
候宋主任的话常常在我耳边响起:“我们是革命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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