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云 @ 2002-05-30
重唱梅边新度曲
——石仁勇梅画观感
张 云
去年盛夏,我在淮安周恩来纪念馆参观时,被展览大厅里一幅构图像中国地形图的大型梅花图所吸
引:虬枝苍健,白梅素洁,一派冰肌玉骨潇然之气。“梅花枝上春如海,幽香醉人透国魂”,这树傲霜立
雪、沉稳持重的梅花不正是伟人圣洁不染君子风范的写照!古人云:“画梅需高人,非此梅则俗”,因此,
对画面上署名为石仁勇的画家也便有了仰慕之情。步入今年,鲜花的5月,听行内人讲石仁勇与他的盐城籍
老友温广宇要在盐城举办书画展。5月25日下午,我慕名去工人文化宫,终于见到了这位正在布展的画梅
高人。
眼前已近花甲之年的石仁勇慈祥平和、朴实稳练。我们的话题自然从梅开始。“是总理亲手所栽种的梅
花给了我一生的启示和启迪。”石老眼里闪烁着无限的情思,向我娓娓道来。1962年,十六岁的石仁勇于
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读书时,一次去梅园参观,总理亲手所栽的那树梅花雪中怒放,满庭芬芳。这个第一
次看到真正梅花的来自偏僻乡村的少年,被此情此景所震撼,他痴痴的在风雪中一看就是半天,也成为他
在后来漫漫岁月里痴心画梅的开始。以至在毕业后的三十多年中,不管是搞文化辅导还是长期从事行政领
导岗位,他都从未停止过手中的画笔,停止过对梅花执著不懈的赞美。
环顾展厅里的这些梅画,无论是欢畅的溪水绕行于旁的繁花梅林;是窗前朦胧月下的淡淡一树梅影;
是山野横卧、枝干劲挺的冲天之梅;是幽香四溢、傲骨嶙峋的白描素梅;抑或是凌空展枝、融于霜雪的一
剪寒梅,还是枝干盘曲逶迤,独树峰间的苍劲之梅,每一幅画都给人内心强烈的冲力,这冲力来自于画面
里所流露的不是传统梅花中胸中磐郁的情绪,不是超然物外、逃辟现实和无奈的自慰,而是展现了如画家
自己所言“坎坷、艰辛、搏斗是艺术家最宝贵的财富”的拼搏向上、顽强抗争、乐观豁达的不息的精神。正
是应着这种精神,他的画面梅支数立、群鸟竞飞,枝干硬挺曲动,花娇而不媚,笔墨富有节奏,即使是水
中月里折射出的疏淡梅影,依然骨力透现,尽显大自然生生不息的情态。
我不禁由衷的惊叹,自古以来被称为“四君子”之一的梅花,历代文人墨客画尽其中内蕴风骚。石老是
如何独僻蹊径,赋予了梅花以隽永的时代新意?!对于艺术,当代画家李可染主张,“用最大的勇气打进
去,用最大的决心打出来。”“打进去”是为了继承,“打出去”是为了发展。想必石老就是这样打进传统又
打出来的画家。七十年代后期,他上溯唐宋,下至近、当代,潜心研究起名家梅画,并博采众长,积累了
一系列的有关梅的诗词、摄影、剪纸、砖刻等资料,使得他在汲取传统文化的精髓中对梅花有了高层次的
解读。时代有别,人各有志。扬长补短、自成一家,是石老治学的方法。在学习前人的基础上,他更注重
创新。于是他把视线延伸向了画外,山水林野的自然、勤劳朴实的农民、丰富坎坷的阅历和对日益强大祖
国的赤诚,都成为他作品里崭新的精神构架。因为这些,他的梅画注入了全新的生命:画面墨色或点或
染,或勾或皴,笔笔挥洒自如;构图或纵或横,或疏或密,处处直抒胸臆;花朵或窗前思,月中凝,或山
间笑,水中唱,朵朵姿态万千、百媚千娇。这些梅的画卷令现代人既亲切又新鲜。著名美术史论家、教授
左庄伟先生认为他的画塑造的梅花别有一番时代性的情境,蕴含着不可抑制的生命律动,观者与之共鸣,
赏者为之动情。
“画梅需同梅情性,画梅需具梅气骨”。生活中的石老少言寡语,为人正直,从不高谈阔论。他不喜欢
礼节性的社交,愿与画家、学者为伍,特别是与“晚辈”们相处。他既交给他们知识,又能从他们那里吸收
营养。他认为年轻的艺术家能给自己带来很多新鲜的启示,青年人在做着他想要而难于做到的事,了解他
们用以克服自己停滞不前的思想,不致受教条、陈规和偏见的制约。石老希望通过这次展出达到文化交流
的目的,让盐城的同行和观众给他的梅花多挑毛病。
石老三十多年来画了数以千幅的梅花,而当谈及恩来纪念馆的那幅白梅时,则满怀激动。接受此项任
务的那个冬天的夜晚,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令他几十年来魂牵梦索的梅园里的那满树梅花,像火一般在
他眼前升腾。他满面泪水,满怀激情,跪在地上一天一夜,将心中凝聚的对总理的无限思念,对祖国的一
腔热血,将怒放于心灵深处的梅花,倾泻于笔端,挥洒在如北方圣洁的雪原般的宣纸上。
大地滋润了画家,人民养育了画家,梅花精神重塑了画家。
“人与梅花一样清”。坚定执著、顽强不息正是石仁勇性格的特点和艺术之所长。在今天,我们更加需
要这种沉稳踏实的梅花精神,为了艺术,为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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