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纪行 张晓惠 如同每次出行都有全新的感受，如同每一次相遇都会带来心灵的撞击，这次海南之行，那椰风海韵， 那风土人情，甚至那来势凶猛的“米诺奇”台风都令人难以忘怀…… 微花硕果 是秋高气爽收获的季节，是热带雨林植物园。处处是姹紫嫣红芳香四溢，树树是枝叶葱茏硕果累累。 如小足球般大小的椰果绿绿地挤在巨大的椰叶中，成串成串的香蕉骄傲地呈现出通体的玉黄，巴西大王棕 挺拔伟岸出浓郁的南国风光，还有许多认识不认识的热带地区才有的植物花卉，千姿百态地迎接着摩肩接 踵的游人。 一株撑着巨大绿荫的植物吸引了我们的视线：一只只椭圆型比拳头或是巴掌大的花朵紧紧地巴附在树 干上，青绿、金黄、桃红，缤纷的色彩在绿荫中异样地绚丽甚至炫目。 走近看清树牌上挂的竟然是可可树。吃过可可糖，饮过可可茶，原来可可的的花是这样的！同行的海 南朋友笑了：这是可可的果，那才是可可的花！ 可可的花？就是这树枝树干上如米粒大的小花？类似我们这儿的丁香或是米兰，淡黄、米白，静静默 默又繁密热烈地绽放。 这么小的花，竟孕育这么大的果？ 这么素的花，竟结出如此绚烂的果！ 要聚集起多少的精血，才能涂抹出这样的七彩斑斓？ 要储备起多大的力量，才能如此化微小为硕大？ 绿绿的可可树不语，小小的可可花不语，可可果不语，直将它硕大又美丽的面庞朝着蓝天。 用全部的心血来拥抱阳光与世界，不张不扬地开自己的花，尽心尽力来结自己的果，来回报这块土地 和养育它的人们。这就是可可。 向可可微鞠一躬，以示我对你的深深敬意。 雨中踏浪 到“天涯海角”正值“米诺奇”台风过境，飓风将海水都卷上了公路。依维柯竟如行在河流中，水花飞 溅至窗户上。当地的居民在路边张开了渔网，欢叫声中竟然还真的有鱼儿在网中蹦跳，“米诺奇”将海水连 同海中的生灵一起送给了人们。 海浪重迭，海滔哗哗。台风肆虐着平素温柔妩媚的南中国海。只见风儿一阵阵扑向海面，海水咆哮着 迅即在天地间卷起高楼般的水柱小山似的浪花，滔浪千层海花万朵在海天之间翻腾又重重叠叠地扑向岸 边，在与飓风的纠缠搏斗中执著又执意地用自己的身躯为金色的沙滩镶起一道又一道白色的花边。 赤脚站在沙滩上，与礁石一起听任海水海浪的撞击和扑打，直觉得自己也站成了一块坚实的礁石；沿 着金色的沙滩行走奔跑，任海花在裙裾腿边绽放，直觉得自己也飞旋成了一朵洁白的浪花。 说是处于热带雨林气候的南海，是在与台风的搏斗中生存的，那么，经年累月的磨砺、撞击，大海是 否也有记忆也有创痛也有埋怨也有伤痕累累？风来浪也白头啊！大海却以坚韧的意志将这些苦痛化作了涟 漪、波澜和起起伏伏的潮汐，一如我眼前这沙滩上道道美丽的海花镶边，更以壮阔的胸襟月月年年毫无保 留地向人类呈献自己丰富的宝藏。 就是这样的胸怀和气度，就是这样的刚强与坚韧，化磨难为积累，受动难而不改其衷。 这就是大海。这才是大海。 选了一只洁白的大海螺，心累心烦时，贴进海螺，听一听大海，想一想大海。 玉镯叮当 女人的天性是喜爱珠宝的。 面对这浅绿、青绿、豆绿、灰绿、松绿且温润可人琳琅满目的玉镯、玉珮、玉观音，典雅娴静温婉精 致，就是不买看看也是赏心悦目。售玉的小姐敏锐地捕捉住女人们欣赏的眼神，不择时机地讲起了玉的常 识。言语之间，小姐忽语：各位可是从江苏来的？娇笑一声：巧！我们老总也是江苏人呢。让我去看看他 在不在，我们老总可是特重乡情的。 须臾之间，老总到了。四五十岁年纪，白色衬衫灰色长裤，持重而稳健的成功生意人形象。老总听说 是江苏盐城的老乡，立即喜上眉梢；我家是盐都马沟的，老家已没有人了，倒是有位表姐在二中工作，对 了，就是教师进修学校对面的那所中学。原来真是老乡啊！ 他乡遇老乡，心中喜洋洋。老乡老总诚恳地递上名片情真意切：别看那玉挂的价，在这儿总是要挂高 价的，碰上一个是一个。对老乡说句实话，不要说打对折，就是打一折，我还是不亏的……一席话令女子们 动心、心动，“一折”！多大的诱惑，何况是原本就绿得可人的美玉。 一只只玉镯取出，一个个腕上套起；一块块玉珮拿出，红丝线千缠百绕挂到了颈间。只只玉镯戴出婉 约风情，再替亲朋好友捎上块玉观音，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于是，成交；于是，付款；于是，与老总同乡依依道别。 在互相欣赏中，在那英“雾里看花”的优美歌声中，车儿愉快地向前。 坐在后座的小女子“哎呀”一声忽地开了腔：好象有篇报道曾说过，卖金银手饰的有不少就是打着老 乡的幌子来欺骗的，这……这卖玉的也不知是真老乡还是假老乡。此言一出，车厢里歌声戛止，有几位已是 花容失色。那动作快的已将玉镯从腕上脱下，用现学的鉴玉知识在车窗玻璃上划了起来。哎呀，是真的 哎，你看玻璃是有划痕的嘛。可是，玻璃划划可能也是有划痕的！沉寂片刻，低语又起：不会上当了吧？ 要不要回去论理退还？可若是真玉岂不是要出笑话，偌是真老乡岂不是伤感情……女人们心软女人们举棋不 定。 倒是那为太太买了玉的男士一句话让人舒畅：管它真的假的，管它成色如何，自己喜欢就是了。 其实，这世间许多事，无须过分计较讨究的，只要是自己喜欢。 买玉，买的是那份由玉带来的温润怡然的心情。活在世上重要的本也是心情。有好的心情看得见姹紫 嫣红感受到人间温馨；心情不好再亮丽的艳阳天也是阴霾密布，再好的处境仍是怨天尤人。 况且，玉本无价。 叮当——叮当，清脆又悦耳，是谁的玉镯在响？ 永远是朋友 海航的空姐笑容很甜，向着每位进入机舱的旅客问好致意；海航乘务人员介绍很细致，，除了姓名还 介绍每人的特长和获得过的荣誉称号；海航空姐的服装很别致，不是那种打着领结的制服，如蓝天如大海 般的宝石蓝，如椰果、香蕉般翠绿、金黄的小花密密地绽放在胸襟，亭亭玉立的空姐宛若一株秀美的南国 花树穿行、忙碌在狭长的机舱内。 递上袋袋纸巾，送上份份报纸。“要牛奶还是咖啡”？斟上杯杯饮料；“用米饭还是面条”？端来份份饭 菜。洋溢在空姐脸上是发自内心 的微笑，轻声曼语传递的是真心的问候和关怀。 空姐们又开始了机票竞拍的游戏。一张从上海飞往海口的价值1520元的机票从100元起拍，200元、 300元、500元，一位旅客以880元买到了这张机票，掌声、笑声溢满了机舱。 胃中一阵翻腾，可能是疲劳，吃了晕机药竟然还有呕吐的感觉，套上长袖衫还是全身发寒。空姐迅即 关了我头顶上方的空调，低声讯问要不要来杯热的饮料？还是冷，想吐，拿起清洁袋却发现细心的空姐不 知何时已多送了两只纸袋。抱着一床棉毯空姐向我走来，有旅客伸出手来，空姐抱歉：那位已经晕机，商 量一下好吗？棉毯和空姐的笑容温暖着发寒的身体，渐渐迷糊过去。 朦胧中听得后座两人一直在说话，原来是一位老妇人拽住一空姐诉说她在候机厅遭遇的冷落和不满， 一次次重复一遍遍地抱怨。那空姐认真且耐心地倾听，不停地代候机室的工作人员向老妇人致歉足足有半 个小时。老人蹒跚着去洗手间，空姐扶着老人似孙女扶着奶奶。 不知不觉，播音员甜美的嗓音已在提醒大家即将到达浦东国际机场，“永远是朋友”的旋律柔婉悠扬地 响起。前面几位男士和着拍子哼了起来，我周围的几位乘客拍着巴掌也唱了起来：“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 友”，几乎全机舱的人都唱了起来，还有那几位美丽的空姐也笑着、唱着，“天高地也厚，山高水长流，愿 我们永远是朋友”的歌声在机舱、在蓝天白云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