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晓惠 @ 2003-02-26
读书识人
张晓惠
喜好读书,就喜好从所读作品中去感受作者,特别是喜欢的作品的作者。这么多年来,拉拉杂杂地读
了一些书,从书中认识了一些作者,巧的是,自己从作品中感受、认识的往往和现实生活中见到的大体一
致。
比如《花雕》这部小说,是十多年前看的,讲述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和一位老人交往而引起的是是非
非。情节不复杂,文字老到且感情非常地细腻。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这篇小说所表述的情感和观念足
以引起读者的震撼,看了以后心中始终有点疼痛,是那种恻恻隐隐的痛。由此也记下了作者的名字—梁晴。
几年前在书店看到散文集《烛影摇红》,是梁晴的,忍不住就买了下来,有作者的头像,精巧细致,短
发,很典雅婉约的。但心中始终认为梁晴是有点刚烈之气的,一如她在《花雕》中所写的女主人翁将花雕
酒泼洒在地上,一如《一地花瓣》中她写“娇艳的菊花奋力从箱子顶上往下一跳——死给辜负了她们的人
看”,读来惊心动魄。去年深秋的苏北作家创代会上,当那位身材修长秀丽雅致的女子迎面走来,同宿舍的
女孩说是梁晴肯定很温柔,我说不仅仅是温柔,还有刚烈,她不信。第二日座谈会,梁晴的发言就完全验
证了我的看法:娓娓道来又机锋显现,直率坦诚赢得满场掌声。
再说赵恺,著名诗人赵恺。因自己涉足的多是散文,但对诗坛到底是不甚了了。后来偶然的机会读到
赵先生的小说《钢盔》、长诗《诗雕》,简直是惊为天作。写战争的小说很多,写战争中的亲人、情人的
别离、等待也很多,但何以如赵恺所写啊:如写情人别离,赵选在雨天,于是“大雨不期而至,大雨中萌发
出一种油纸伞下的生离死别。人在伞下流泪,天在伞上流泪……”;再写女人得知爱人战死在蓝天,赵恺的
文字是这样地表现:……落雪了给予给予扬扬纷纷扬,满世界一片冰清玉洁,仿佛苍天在为死者布置灵堂。
自是,新娘鬓边绽开一朵白花……赵恺先生文学上的才华才气已非吾辈之能评说,但我以为,赵恺先生绝对
是个情感世界异常丰富的人,必定是责任心使命感极强的一个人,必定是个大气豪气激情洋溢之人。倒也
是有幸在一次会上遇见,果然激情四溢,果然才思敏捷,即兴赋诗出口成章,待人细致诚恳热情,作为省
作协副主席俗说也是厅级干部,如此实在难得。在怪石嶙峋的徐州九里山古战场,在风兴波起四面碧浪的
荷风岛公园,赵先生对文学青年的不吝指点热诚勉励,对文章的中肯剖析字斟句酌,大家风范亲和力极
强。“为文先得做人”,方知老祖宗此话极是真切,没有海阔心胸何以有磅礴之文字,胸中无情无美文章不
会绽放如许诧紫嫣红。
还有的是先见到人,后来是读了这人的文章了再去仔细地读人识人。比如周桐淦先生,省作协为我们
上课,周先生讲的是关于报告文学,我这人又不求甚解,泛泛听了。再后来,读了周先生长篇报告文学
《法与法的较量》,一遍又一遍,反腐的纪实小说以及作品近年来也看了不少,但似周先生这样将自己全
部精力乃至身家性命都投入进去来写,还似少见。我只知周桐淦先生面对的不仅仅是文字篇幅上的组织和
推榷,更有的是与有着密密关系网的罪犯威逼、恫吓甚至面对面的较量而引至而来的“内涵丰富”的还击能
力和可能的黑道白道的“华山论剑”对于自己生命的威胁。于是,我见到了这样回肠荡气读来为之热血沸腾
的文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周桐淦,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站着,一介书生;倒下,七尺男儿!这样的胆
识这样的正气如此的震慑人心,久违了,这样的文字;久违了,这样的真汉子!
有时候想想为自己庆幸,因读书认识这许多优秀的人,令自己感动更是为文做人的榜样,精神的星空
因此而灿烂不竭。也更感激文字、文学,她似一座桥梁,使你我他相知相识;文字、文学更似一艘海轮,
载着你驶向深邃阔大,向着崇高神圣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