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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惠散文：小城女子
作者：张晓惠 @ 2004-08-23
小 城 女 子
张晓惠
柳树开花了，丝丝缕缕的柳絮若飞雪一样在小城的上空中舞蹈。凤穿越这弥漫的淺雾笑微微地向我走来，凤
清澈无比的眼神投向我：下岗了，孩子要读书，老父老母应该赡养。他的企业不景气，总不能将担子都推给他
吧？于是凤红着脸买来了五香八角还有桂皮，将一只铁皮煤炉放到了路边卖起了五香蛋；再后来，凤又推起了大
板车；再后来，又在小区里做起了装卸工。握着凤的手，粗粗的很温暖，和凤的人一样给人十分踏实的感觉。许
多人诧异凤丈夫原来在部队是团职军官呢，军官太太竟然也能做这些力气活。四十来岁的凤笑出满面菊花：日子
总要过的，事儿也就得做。
萍拿出一沓诗稿给我看：让时间与勤奋作伴，岁月不再后悔；冬日再寒冷，信念不变终飞扬出金灿灿的春
天；让我们一起将光阴剪成七彩绸缎，做生命永远的新娘……我诧异一位千万资产的女老总还有这样的诗情画
意，我以为听到的应是商场上的打拼，竞争的激烈还有大众意义上的女强人所叹：做女人难，做女老总更难云
云。穿着无袖红背心发白牛仔裤的萍不说这些，只是闲闲地倚在窗前，像极了一幅水彩画；乌黑的眉眼起起落落
飞翔起脉脉思絮，又似邻家做着文学梦的小姑娘。这就是那个从卖塑料制品起家还经常哭鼻子的小女子吗？这就
是当年那个从常州市场“跑单帮”批来灯具再一只一只叫卖的小媳妇吗？
着一身巧克力色系洋装的英显得格外高挑，有点奇怪这江南女子怎么这么快就融进了盐城这方水土。也就才
五年的功夫，连锁店已经开了二十四家，营业额达到了三个亿。走在她那几千平米的公司总部，令人刮目相看的
是几十间办公室墙上那错落有致的风景画，小小的，很精致很温雅的。英的书橱中包罗万象，管理的经济的文学
的，英的茶几上有茉莉花香茶还有果珍和咖啡。英还办了一份企业内部报纸，随手翻来，有英的管理文章，有英
的散文随笔。读着MBA的英说话柔柔的，管理着两千多员工的英走路轻轻的，笑起来脸还有一点红红的……淡淡
的栀子花香氤氲在室内，金黄黄的夏阳从窗外打进一派激情与辉煌。
我有一个朋友老是吹嘘有识人的本领，她说看人如同走在初夏的毓龙路上不用抬头就知道合欢粉红簇簇地开
花一样，迎面走来的小城女子不用细打量也能估算出她的职业和文化。我有了以上提及的几位女子的经验笑笑就
说未必吧，但她不服输。这个星期天，我们站在路边上等公交车，左侧的两位女子一直用普通话交谈，还夹杂着
一些英语，长发披肩，T恤衫加真丝长裙。朋友说可能是学校的教师吧，想想这样的老师真是既赏心又悦目。那两
人“BYEBAE”后其中的一位上车坐在了我前面。才坐下就听她对着售票员大叫一声“王师娘”，是地地道道的盐
城话哎，被叫的中年女子说是你下班了啊？她说十二点换班。说来说去，知道了，那是商厦的营业员哎。
……
这些就是我们这座小城的普通女子啊，如这里下河平原上随处可见的小草一样朴实顽强，如这四处绽放的
红、黄、紫、粉的路边野花一般热烈秀美，与这波光潋滟的串场河水同样灵动婉约，因了这些美丽又平凡的女
子，这有着深厚人文、历史底蕴的城市更加丰富美丽多姿多彩；因了无数似这样的小城女子，这两千一百多年历
史的城市一日千里蓬勃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