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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散文：父亲的笑容
作者：周为龙 @ 2005-12-27
父亲的笑容 (散文)
江苏阜宁 周为龙
父亲一辈子是个严肃的人，整天板着脸，一年到头见不到他的笑容。小时候，我和村子上的小朋友都
是躲着他的。即在路上遇见，常是他走大路上，我们走小路下。有次，我们几个小友爬到村里的风车上玩
耍，远远地望见父亲过来了，什么也顾不上，从两米多高的风车顶上跳下来，埋伏在小河边，待父亲走
后，又再爬上风车。那次，小腿摔疼了好几天。
盘点记忆，父亲直面朝着我笑的只有三次。第一次，是我参军那年。七十年代初，高中毕业后，没有
别的出路，报名参了军。部队要去的是大别山区。母亲看到我这个独子要离开家门，到老远的地方当兵，
多少次眼泪汪在眼睛里，没有人时还抹一把泪。送我走那天一早，村里干部和邻居有几十号人相送，父亲
走在前面，显得有些激动。母亲一个劲地哭，嘱托我到部队就寄信回来，夜里站岗要小心，吃饭要吃饱。
父亲先是朝送行的人们笑了笑，说大家都回去吧，当兵是件好事。接着，就把背包往我身上一背，朝着我
直笑，说：“甭想这想那的，到部队要能吃苦，走吧!”我和父亲分手了，见到了父亲第一次向我笑。我
去部队的路上，一会想到母亲伤心的脸，一会想到父亲的笑容。
第二次，父亲对我笑，是我转业那年。我找父亲商量转业安置的事情，我将自己的有利条件和不足的
地方，以及地方可选择的单位，都告诉了父亲，请父亲拿拿主意。没想到，一贯板着面孔的父亲，朝我一
笑说，都当这么多年兵，又当了干部，到地方哪个单位不一样，好好干，就行了，还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膀。我说，这可决定我今后人生的大事，单位好坏可不一样。父亲朝着我笑得更厉害，接着说，能吃苦就
行，单位选择别太认真!
父亲第三次笑，就是今年春节了。父亲前两年因患脑溢血一直躺在床上，这年把逐步恢复，但神志时
好时坏。对父亲的病我一直提心吊胆，他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又患这样的病，我生怕父亲早晚有个不
测。到春节了，我更是放心不下，父亲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全家人年都过不好。农历腊月二十八，我忙
完班上的事，带着孩子急冲冲地去父亲居住的小镇，一是送年礼，二是看看父亲的病情，配点药给他。见
到父亲面，父亲即刻向我笑起来，又向我点点头。还断断续续地说，放心，放心!父亲面露笑容，让我心
里甜蜜蜜的，让我心里有了底，父亲身体还行，至少春节还行!
春节期间，我们全家都很欢乐。乐在父亲的笑容。我回味和思忖着父亲一生的笑容，觉得父亲在关键
时刻的这一笑，是种力量，是种支持，更是种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