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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县长日记二篇
作者:牛群 @ 2001-02-16
牛县长日记:2001年2月9日--关于我的名字
2001年2月9日 星期五 晴(上任第43天)
老是有人问我:“牛群”是你后改的名儿吧?
还真不是。我脑袋冲下的时候,也就是说要出生那一伟大的时刻,我就叫“牛群”了。
这是老爸给起的。
老爸有学问。他给孩子们起名儿都有讲儿。
姐姐叫牛步,老爸希望她一辈子象牛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大哥叫牛路,就是希望他人生之路
要象牛一样扎扎实实;二哥叫牛铎,就是牛脖子上的铃铛……
到我这儿,老爸省事儿了,一想已经养活一群了,甭管再生个什么东西,就叫“牛群”吧。
“牛群”是大号,按老家习惯,我还得有一个小名儿。“里称名,外称号,留着小名儿爹娘
叫”。我的小名儿漂亮:小牛儿。
巧的是,我又生在了牛年。
更巧的是,我儿子也属牛,比我整整小三轮。这倒不是策划的,那年头儿不兴策划。再说这类
事儿不好策划着呢。
36岁得子,不容易呀。所以给儿子起名儿我肯定是高度重视。其实人家多少岁得子也不会低度
重视。反正我是高度重视了,一定要给儿子起个好名儿。
一个人的智慧毕竟有限,于是我有奖征名:谁起的名儿一经选中,奖励人民币15元整--这是
八五年的事儿。当时15元是我三分之一的工资。
看来,大伙儿要都开动脑筋,起那名儿是丰富:牛头,牛角,牛皮,牛肉,牛尾,牛黄,牛下
水,牛杂碎……反正牛身上那点儿零件儿都起遍了,就差叫牛屎了。最后选中了姥爷给起的名儿:牛童。
牛童,放牛娃的意思。多有诗意,一幅水墨画啊。
牧童骑在牛背上,戴个斗笠,吹着横笛儿。放牧着牛群--就是放我呀--我也是甘为儿孙当马
牛。
从那天起我突然明白了:我是牛命,这辈子算是离不开牛了。
我也不想离开。
我喜欢牛,太喜欢了。
我经常觉着自己就象一头牛。
我就象一头耕牛,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是不是算糊涂牛哇?
我就象一头奶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我哪有这功能?
我就象一头牦牛,冰天雪地,闲庭信步……我还有这闲功夫?
我就象一头斗牛,头破血流,一往无前……给大伙儿找乐儿呗。
我喜欢所有的牛,因为所有的牛都是把自己的所有献给了人类。
只是人类在歌颂牛的献身精神时,总爱强调牛的毫无怨言。
这不是真的。
不必设身处地,不必换位思考,更无须身体力行。只要宰杀牛的时候,在它身边看看就行。几
乎所有的牛都会落泪。这是我亲眼所见。
我不是反对人们吃牛肉,喝牛奶,扒牛皮,抽牛筋,用牛毛……牛身上都是宝哇,就连牛得了胆
结石,叫成牛黄,人们也不会放过,还要入药治病……。
我只是想替牛“讨个说法”。
在蒙城县尉迟寺遗址的发掘过程中,考古专家惊奇地发现了五千年前新石器时期,原始人聚居
部落里有人工饲养牛的骨骼。这也充分说明蒙城今天成为全国第一养牛大县是历史的必然。
炎黄子孙世世代代耕种锄刨与牛为伴。就连美丽的神话都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无法想象没有牛,中国农民能否走到今天?
老黄牛是黄皮肤几千年的朋友,老黄牛是黄皮肤几千年的写照:忠厚,老实,朴素,勤劳,坚
韧,奉献。
人与牛的交融不只属于历史,新世纪的今天更是情结有加。
前些天,我在三峡慰问演出时,曾问过在场的几万名观众:谁敢说自己跟牛没有关系?没有。
一个没有。谁姓牛、属牛不算,谁没吃过牛肉?谁没喝过牛奶?谁没吃过牛黄?谁没扎过皮带?谁没穿过
皮鞋?谁敢说没有?统统没有?那他跟牛就更有关系了--吹牛。
我只是想替牛“讨个说法”。
中国的国花是牡丹,据说是武则天她老人家指定的。既然有一段历史故事,大家又津津乐道,
别的花也就甭争了,因为争前是需编故事的。
那么,中国的国兽应该是谁呢?
我以为非牛莫属。没有任何动物能与牛相提并论。
让熊猫担此重任,熊猫应该汗颜。
熊猫没有历史贡献。起码史书里没有记载古代人耕种锄刨与熊猫为伴。没有熊猫与织女的神
话。
熊猫没有精神。我只知道“要做革命的老黄牛”,却很少听到“要做革命的老熊猫”,“俯首甘为
大熊猫”,“老熊猫明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废物”之类的提法。
熊猫没有实用价值。反正我是没吃过熊猫肉,喝过熊猫奶,我估计那玩意儿规模化饲养活不了
几只。不会有什么经济增长点。
熊猫没有富强象征。股市就是明证。所有的股民都希望牛市而决不喜欢熊市。我们何尝不企盼
我们的国家永远呈牛市呢?
牛群到蒙城的牛群中肯定是牛缘。但我举贤不避亲。
我只是想替牛“讨个说法”。
因为那些眼泪,我怎么都忘不了。
牛是通人性的,
牛为人献出了一切,
人只给牛一个荣誉,其实不难。
干嘛非把荣誉给些废物呢?(编自新浪)